走近大衾岛, 老人们敲锣打鼓,舞狮,烧炮仗欢迎我们,唱着自己编作的歌谣为我们送上祝福…… “朋友,我永远祝福你”—— “朋友,我永远祝福你”——“朋友,我永远祝福你”—— 老人们一而再,再而三,反复的吟唱,没有扬抑,没有顿挫。 我的视听愕然而起,哑然而止! 八十多岁的曾婆婆对我们说: 她十岁八岁时,广州城遭日本仔飞机轰炸,她没死去,命大; 不幸患上“麻风”,“麻,痛,肌肤溃烂坏死”,每逢起风下雨,全身骨痛,她没有放弃,是认命! 自从1957年上岛,数起来不知有多少个春夏秋冬,也不知有多少个日日夜夜; 她一步都没能离开海岛, 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现在的政府总理叫温家宝! 她说她老了, 最大的心愿是回广州看一看如今的长堤,爱群大厦,海珠桥!找回童年的回忆。 我们要走了, 老人对我们依依不舍,说了不送,却一送再送! 感觉得到,他们的目光是眷着凄戚的别离。 老人们大概都知道,像今天的这种热闹,以后少有,或者是没有了! 因为,到今年的5~6月份,岛上的49位病休人员将迁徙到东莞的一个孤岛上! 海岛的天气变化莫测 冬日少有的阳光瞬间即逝, 眼前还是那座灰白的教堂,还是那棵枯秃的木麻黄; 一抬头, 我却看见:山不是绿的了,树也不是绿的了 几只老鹰,在上下盘缠…… 码头临别,一位姓黄的老人说要送我一块石头,可以用来试金的石头。 一路蹒跚的他回到床头,拖出用编织毛衫包裹着的鼓囊,毛线早一经损破,上面沾满头发——老人用它来做枕头! 这是一块全身黝黑的石头,有十斤八斤,沉得让手发酸;老人的手掌已经溃烂,用肘部捂抱着将它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有了犹豫: 我喜欢石头,甚至说得上有一种贪心,但我能要么? “我今年七十几,眼看又要搬去东莞, 我带不走它!” 老人这样要求我收下它,收下他一直当宝贝的石头。 回航的海浪稍停, 脑海却一直在想着老人的这句话:“我带不走它!” 老人说得对,试问有谁能带得走它呢?? 傍晚了, 轰然的马达背后是一排水花 扬起,飞碎! 海水不时打在脸上,海风已经有了寒意。 回头看夕阳, 依旧 于是 大衾岛,慢慢的消失在暮色中…… 大衾岛,我不知道该对你说近还是远? (今天我没有拍照片,也相信拍不出什么好照片来;我只能将它写下,不想忘记。 全文完) [此帖子已被 心下较些子 在 2010-6-2 15:10:23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