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國他乡的改衣生涯

2嫂 · 发表于 2011-2-28 02:35:42

异国他乡的改衣生涯 1988年元月8号，美国东岸下了一場罕見的特大雪，雪将小轿车都复盖了。8号那天傍晚，我们乘搭的飞机，由委内瑞拉的加拉斯加飞到了约紐的肯尼迪机埸的上空。飞机慢慢地降落，在夜幕中我看到了灯火灿烂的约纽似飘浮在汒汒的大海中，又似漂浮在无边无际的云层中，是海市蜃楼？是天上仙宮？如真如假如梦如幻的銀色世界，对我这个生长在南方，又来自热带地方的人，感到奇妙极了。母亲、哥哥和弟弟从馬利兰州开4个多小时的车来接我们。見到了离别20多年，一直疼爱我，关怀我的哥哥，兄妹相见不禁相拥而泣。孩子跟离别不久的婆婆和小舅父同车，老李和我坐哥哥的车。哥哥是一个开朗又爽快的人。当时我已是年届40的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在哥哥的眼里我还是当年和他分手时的傻小妹。在车上我们无所不谈，哥哥问到我们在委国的生活，问到了故乡石板潭的人和事，也问及了我们母校台山一中的情况，谈到了共同教过我们的老师，如伍星耀校長、陈秋老师、周汝杰老师、甄家聪老师……等等。記得到美后我第一次到哥哥家，在客厅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母校雄偉的教学大楼在葱郁的綠树丛中的相片，我激动地上前细看，亲爱的嫂嫂告诉我，这是从杂誌中剪下来的，因你哥哥爱看，我就将它放在相架内掛在厅中让他常常看到。哥哥因为工作的关系，离开家乡就没有回过祖国，但故乡的一山一水，母校的一草一木都是哥哥魂牵梦繞的地方。我们的新家在哥哥和弟弟的帮助下，在马利兰州近巴尔的摩的地方安頓下来，儿子和女儿也在弟弟的帮助下順利地读上了高中和初中。如何在这个语言不通的陌生环境中立足生存下来，则要看我们自己的努力了。我们居住的城市，就是由一个一个的小屋村和一个一个的购物中心组成，根本无法走路购物和上班。这里人少树又多，我老父亲形容这里如同乡下的“白水带” ，要工作，首先要解决车和驾驶执照的问题。我们用弟弟的名字供了一部车，老李用他还未遗忘干净的英文考两次笔試获通过。但路試似考了6次，第一次车还未发动就请他下车了，最后成功时考官说：你技术那么好，为什么考那么多次？老李回答：我的英文会话不好。到达美国一周后，我到了一家韓国人开的工厂车功夫衫，时薪为4.25美元，人工虽少但马上有工作，就是好的开始。老李两星期后，在英文夜校同学的介绍下，到了一家台湾人开的洗衣店熨衬衫，时薪为5美元。老李为人厚道、手脚勤快，而且他性格随和，老板夫妇很喜欢他。洗衣店一般都开工不足、人工又低所以工人的流动性很大，要想畄住一个好工人也是困难的。有一天老板娘问老李，你太太会改衣服嘛？老李不加思索就说“会” ，老板娘当場叫老李星期六带我到店里現埸改衣。这真是赶鸭子上架子。星期六那天只好带着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上岗去。幸好那天只是一些中国妇女都会做的改短衭子和裙子。放工时老板娘又让我们带了一些衣服回家做，工錢是二、五分賬。回到家中忙向弟妇借来了手提电动衣车，又到针线店买了剪刀、针、线、画粉、尺之类的东西就开工了。此后老李下班时也带一些衣服回来让我下班后做。两星期后，老板娘提出也请我到洗衣店做查衣和装袋等工作，时薪也是5元，并可以拿衣服回家改，但条件是辞工时必須提前一个月。这样就开始了我们甜酸苦辣的改衣生涯。

初到美国和嫂嫂在她的客厅

初到美国和兄嫂游览賓州荷兰村初时改衣是我自己一个人做，后来老李看我忙也要做，我就在地板上教他改衭子，改裙子。哥哥知道这情况后，马上送了一張一丈多阔两丈多长的长飯桌给我们做裁床。我们自己也买了一部手提电动衣车放在主人睡房。这就是最原始的改衣工場。这張飯桌裁床直到如今还陪伴着我们。这也象兄嫂对我们的关怀一样常伴我们的左右。老李这个在中山大学读化学的人就做了我的徒弟，但在这个徒弟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时候，他却忘了俗语讲的“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的教导，却说我当年教导无方。事实上我也不如他，我改裤子总要复两次尺才下剪刀，但他卡擦卡擦几声就是几条衭子，也真是艺高人胆大。有时我对他说，要小心点，但他却说，不怕，錯了你也会弄好，真令我哭笑不得。洗衣店的工作，天气涼时，日子好过一点，天气热时，人就象从水塘中拎上来一样，浑身湿透。在洗衣店除了吃中午飯时可以坐外，其余时间就一定要站着工作。忙的时候会从8am一直站到9pm或更长的时间，初时的滋味真难受。但老板夫妇也一样工作，而且他们还是7am开门工作的，所以我也只好咬着牙学站了。来美国工作，真的要学会站才可以学会走。当时洗衣店己有一个韓国女人取衣服回家做，而且手工非常好。我在查衣服的时候也学会了许多东西。在美国的洗衣店都有改衣服务，改的衣服各式各样，千奇百怪，从缝扣子到改新娘衫。当时补的西装衭子，有的真可以和当年国内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比美。因为一套西装往往外衣还很好，但衭子却烂了，所以老外老就将衭子补了又补。在初改衣服的时候，老李指示，只要衣车能车的就要答应做，不懂回家才慢慢研究。这样慢慢我由一个只会改简单衣服的人，学会了改西装袖子、领子和女装的晚礼服……等等。但新娘衣服老板娘始终不敢让我做，这也意味着我无法单独为这洗衣店改衣。新娘衫好象是我无法跨越的一座大山。在店工作时，看着店前掛着的新娘衫，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改就好了，想着想着就大禍临头了。一件沒有装在袋子里的新娘衫，也许与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在我转动掛衬衫的架子时，她竞拉着衬衫的袖子向我走来。这情景惊得我目瞪口呆，我停了转动的架子，走去一看，新娘衫的裙子被拉破了。我捧着破了的裙子不知如何是好！这不是陪衣服的问題而是怕影响店的声誉。老板娘看后没有责骂我而是建议我们自己出錢买一块同样的布料将那破的换下来。我和老李差不多走遍了马利兰州的布店才找到合适的布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新娘衫的裙子弄回原来的样子。老板娘看后很高兴，并在不久将那原改衣的韓国人辞了，让我们包起了店里的改衣工作。这也是不破不立，塞翁失馬、安知非福吧

初到美国我和老李两人在洗衣店做两份工作，儿子、女儿课余时间在同一肉店工作，以解决他们的零用和供他们共用的小车，初时儿子的手对洗洁精过敏两只手掌烂到红红的，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叫他休息或换別的工作。但儿子说：这里工作地点离家和学校都近，有利读书，而且老板也好，并说用了老板的药己好了许多，叫我不用担心。孩子肯吃苦，是令人欣慰的。我也就让他们在社会中磨炼成长。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有一年老李因劳累过度引起腰患复发，不能工作的那段日子。老李臥床不能上班，为了保住他的工作我和老板分担了他熨衬衫的工作。那时我不会开车，儿子上学时就送我上班，下班多是乘老板下班时的順风车或老李忍着痛接我下班。晚上他也要拿起剪刀完成他的工作。那时儿子曾担心地问我：妈，如果爸爸不能工作怎么办？我坚定地告诉他，只要爸爸休息好是会康复的。面对老李来势凶凶的腰病，我心中也非常担心，两个孩子分担了我的家务，不会做針线工作的女儿也学帮我挑衭脚，记得她挑的第一条衭脚是不合格的，我重做的时候看到的不是衭脚，而是儿女的孝道和家庭的力量。在那段日子里，我们一家人携手并进，风雨同舟渡过了那段艰辛的日子。老李康复后熨衣时都要戴着护腰带，这护腰带浸透着老李的汗水，直到离开洗衣店后，他才得到解放。那日子我早出晚归，改衣的工作每天都在凌晨3、4奌才完成。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如何渡过那两个多月的时间。美国、金山并不是遍地黃金，捶开每个銅板都浸透着我们的汗水和泪水啊！我们一家人拼手拼足，虽过着月月清的日子，但总算在馬利兰州生存下来。直到有一天老李带我去买一件外套时，我们的改衣生涯才有了一个重大的转机。那次我在时装店看到了一件合适的外套，在鏡前比划着总覚得袖子长了点。店里的经理走来告诉我们，说店里有改衣服务。老李微笑地告诉她，我们自己是做改衣工作的。经理听后，似乎眼前一亮，说他们也需要一个改衣服的人。当我们买了衣服后，经理交了几件衣服让我们回家試工。这真是喜从天降，令我们兴奋无比。但回到家中一看却是几件己被改坏的絲貭女装外套，这是十分困难和麻煩的工作。但我和老李深知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机不可失。我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将衣服改到合自己的要求为止。当老李将衣服拿回店后，经理非常滿意，并议定店里帮顾客量身，我们每周一和周四去取衣服。酬劳是我们与顾客的交易，店里只是中间人。这令老李非常满意。从此我们有了自己的自畄地，并在后来扩展到老李在我们附近商場一间叫“casul corner” 的时装〔这店10年前是全国的女时装连鎖店〕逢周二、周五6pm-7pm在那里帮顾客量身。周三周六又到另一时装店站班。工作变得非常忙碌，但也异常兴奋。我有时问老李，在没有顾客改衣服的时候你如何打发时间。老李说：他在心里唱粤曲。真是苦中作乐。因我们改衣服态度认真，绝不为賺快錢而马虎了事，做到一針一綫都要为顾客負责。所以顾客渐渐多起来，她们不单当时买的衣服要改，旧的也想改，她们的家人也想改，但又不好意思拿到时装店。老李就将家中电话号码给顾客从而另约时间、地奌。那时读大学的儿女怕老爸英文不好，总将时间约在他们的课余时间，分別带老李上门帮客人量身。因为孩子们担心浯言不通会产生误会带来麻煩。我们这种全家出动，团结一致的工作精神，常得到老外的贊賞。直到老李在改衣服上和顾客可以完全沟通时，儿女才让老李单独去接衣服。那时家中厨房有一小小的留言板，在我们上班时，孩子接到电话后，总会在畄言板上写着：“爸爸明天下午6时有一女人在时装店等您” “爸爸星期天有一女人约您到她家” 我们下班回来看到这些畄言，真是笑死人。有时忘了擦掉畄言，被黄老师等雀友看到就笑老李，呵！呵！老李你的艳福不淺啊！大家取乐一番才开場。这样慢慢地我们有了自已的顾客。那时白天在洗衣店工作，晚上才能用一点时间搞自畄地，工作到凌晨2、3时是常見的事情。我嫂嫂曾建议我们开一改衣店。但做生意风险大，而洗衣店有一份固定的收入，能令两个孩子无后顾之忧地读书。能让儿女在美国学业有成是我们到美国的目的，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直到儿子在马利兰州大学取得了电器工程和电脑工程两个学位那时，女儿又将在次年取得同样两个学位时，我们才离开洗衣店自已出来闯世界。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失去该洗衣店的改衣工作。老李和我知道要闯必須再找洗衣店的改衣作为基石，这是稳步前进的正途。儿女又帮我们查黄頁找洗衣店，结果皇天不負有心人，有两家洗衣店要換改衣工人，我们又合格地頂上去。那时老李每天都跑一次洗衣店，在特別的时候还要跑多次。傍晚又要到商埸站班，这时已有許多顾客上门改衣服了。本来专心坐镇負責衣车，針綫的我，在老李不在家的时候无法应付客人和接电话。学生时学俄文的我，只好临急抱佛脚，請儿女将改衣常用的几句话写出来。自己死记硬背下来，又将衣服的名称列下来以便写发票。这样加上手口并用竞也能应付老外了。其中最麻煩就是客人来取衣服时怕听錯名字，怕弄错了。后来我在门前放了一本部薄和笔，请客人写出他们的名字，对号入座万无一失。虽然麻煩客人，但他们知道我不懂英文也非常合作。老李也认为我这个笨人笨方法很管用。在岁月的磨炼下，我这个没有語言天份的人也可以在电话里与客人預约改衣的时间，对此我也为自己感到高兴。

在洗衣店工作时，休息经常和老扳去钓魚。改衣的工作旺季和淡季是非常明显的。在旺季时，特別是在空巢家庭时，我们煑一大煲飯，烧两个大菜，可以吃两三天，省下了烧飯的时间，有时忙的时候一个多月我都不能出门，看見衣服都煩。而老李却对朋友们说，我不知人间冷暖！那时我们既是夫妻又是最佳拍挡。我不懂英文不懂开车，老李不懂用針綫，不会用衣车，我们少了誰都没飯吃。所以即使夫妻斗气冷战也不能斗久，我们必須和平共处才能有飯吃，才能生存。改衣的工作虽讲技术，但更需要一种責任感和耐心。在从事这工作之初，我们就要求自己必須做到多快好省，特別在异国他乡，我们没有店鋪，改衣必須要好又平宜，又要快。这就要付出更多的劳力和时间，在忙的日子还要请在老人大厦居往的母亲来帮挑衭脚。有一天儿子站着看我们忙碌时说了一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一語惊醒梦中人。我们下定决心购了一部工业衣车，一部打脚机，两部鈒骨机。这样一个小小的简陋工場就基本定形。这也是一个飞跃吧。但改衣这种手工作业，一个人的工作量总是有限的。老李只好到唐人杂货店貼纸请人，我们非常幸运地请到一位有技术的亚姨。在合作的过程中，她觉得我们夫妇好，教了我不少绝招，我非常感謝她。在她回香港后，我们又请到了新移民的同村有名的裁缝师帮手。他虽已年届70，但眼明手快工作认真，帮我解决了许多疑难杂症。说到老裁缝一家，他们都是新移民，儿子、媳妇，两个女儿都从事改衣工作，他们都在美国一些卖西装公司的改衣部门工作。凭他们过硬的技术，即使在前年不景气的裁員情况下，都稳坐工作岗位，儿子更跳到了薪酬更高的公司。大女儿被评为公司的优秀員工，并获得去夏威夷旅行的大奖，这也是行行出状元吧。这是一个成功的移民大家庭，大女先嫁来美国，抱着“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先做开荒牛，再把娘家人办到美国，并凭一家人的刻苦耐劳，过上了令人羡慕的，有滋有味安居乐业的生活。也难怪老裁缝骄傲地说：我家的九辆汽车在家乡由村头可以排到村尾。

和儿女、媳婦女婿及三个孙在一起玩初到美国时不知有改衣工作，后來才知道改衣在美国成行成市，不单每个洗衣店有改衣服务，每个大公司都有改衣部门。小时装店也有外发改衣。20多年来我们服务过的时装店有的已关门。但現在我们仍与我们附近商場的几家公司掛鈎改衣。在客人特急需要时，公司就叫他们到我家来。这是增加客源的好渠道。2007年在我们滿足于可以有温飽的生活，又有自由的工作时，一个改衣的危机却迫人而来。那年春节刚过，我们收到了村中居委会的信，说我们的改衣工作影响到村民的生活。将在3月份的居委会中议論表决是否让我们继续营业。这信令我们震撼，与我们同村居住的儿子与新搬來当村长的年青人交涉，要求参加每次居委会议。新村长也免强同意了。我们在这屋村生活、工作了十几年，和村民、邻居一向相安无事，村民改衣一律五折。这件事真令我们措手不及。很快就到了3月的表决时间，那天11个居委來了9个，结果是5：4我们获准继续做。但新村长认为委员不齐，不能算数，要在6月的新居委会中再表决一次才行。我们不知他为什么这样将我们往死里整。在这小村里，在家做生意，开托儿所的大有人在。为什么单单向我们开刀呢？也許唇亡齒寒吧，有些村民看不过眼，劝村长不要这样做，但他认为必須整頓屋村环境，而来改衣服的车子太多，顾客不看门牌乱拍门，晚上令他家不安宁，弄到狗叫儿又哭，不整頓不行。等待表决的时间，令人患得患失，煩闷之极。当我和老李知道盼望己久的外孙子和孙女将在年尾到來时，我们对儿女表示，愿提早退休照顾孙儿，不要与新村长较劲了。但一对儿女斩釘截鉄地说，在法律上是允许在家工作和做生意的。这不是做与不做的问题，我们必須维护我们的权益，如果6月份表决失敗，将不惜金錢与新村長上法庭。我和老李都不懂英文和法律，只好让孩子们去操心了。儿子开始在屋村爭取民意，征求村民的意見，如同意我们改衣的就签名。有的人为了帮我们而竞选当委員。结果在6月的表决中，以7：4我们获得再营业的权利。当埸有一投反对票的居委退出居委会，而另一女居委则表示，这一问题就此终结，以后不能再在居委会中议来议去，令到新村長顔面扫地。当我们以为可以安心睡觉时，却收到了更震惊的信件，原來村长早已将此事呈到县那里去这次不是说扰乱村民的生活，而是说营业必須要有3个停車位。我家门前虽有3个停车位，但我们住的是连栋房子，车位不能算自己的。这似是一个不可逆转的问題，而且信中限定只能工作到10月份。如果我们不服，提出上诉，則可以工作到11月份，但要到县里申辯，并要给县每个议員一份申辯书，并要先寄一张500美元的支票去。这样儿女又开始读有关的材料，儿子并要求我们拍下小村中，特別是我们街的每天泊车情况，要用数据來回答问題。小外孙快将出生，我不再理这种煩心事，一心放在孙儿的身上，在外孙出生后。老李、儿子和女儿准备参加县的辯論会时，却喜剧性收到县的来信和退还的500美元支票。信中詳细列名我们屋村从6am—7pm的泊车位情况，说明主要我们的营业时间是在7am---6pm我们就可以继续营业，并退回500美元支票。这真是守得云开見月明，收信那天，我们一家人外出擦了一攴，一扫这些日子的闷气。这也如“szcai” 所讲的与人奋斗，其乐无穷吧！此后我们的营业时间鉄定在周一至周五，每天8am---5pm。除去了营业的黄金时间，即星期六和每天的5pm—7pm。当我们到小管区領每年的改衣牌照时，工作人員为我们除去周六的时间而婉惜，因为她也是我们的顾客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儿子一脸严肃地对我们说，以后你们一定要遵守这个营业时间，不能象以前那样为了争取顾客，隨时让顾客上门，新村長对邻居虽有奌“相煎何太急” 的样子。但别人揸正來做也是对的。儿子说，美国的村居委会权力很大，他的同事购了一套7000多元的儿童游乐器材，因超高一点，他们的居委会一直都不准他们安装而搁置在那里。以前我们总覚得不做坏事，不犯法就好了。经此一事，使我感到无論在何处，都要入乡隨俗，入水隨弯，遵守法規。但经此一事也使我明白到，只要法律上允许的事情，我们就必須据理力爭，维护自己的权益。我们虽然是二等公民，但也决不能随便放弃自己的权利。这事后我们的收入减少了，但却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能和更多的朋友相聚。身心更加健康。这是用金錢都买不到的，我倒要謝謝新村長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这也许如老子所讲的，“福兮祸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 吧。我们要居安思危，平静地对待人生，随遇而安这是快乐之所在。事隔两年之后，有一曾经反对我们在屋村营业的邻居带着女儿来改衣服。这令我们无限高兴和安慰，邻俚和谐相处比什么都珍贵。在20多年的改衣工作中，我们接触过无数的外国人。有几个顾客特別令我难忘。有一对五十开外的夫妇，他们的言行举止是显得那么有教养、有学向。他们的人格魅力深深地感动着我。男的是一个挺拨而儒雅的黑人，女的是一个高挑身裁清秀的白种美人。每当看到他们量身后，男的不卑不亢地从容又自然地为小鳥依人的妻子披上外衣时，我总是想到沙士比那凄美的“奧赛罗” 的爱情故事。那是讲一个黑人将军和他白人上司的女儿相爱到结婚，后听信谣言杀了妻子后明白真相后自杀的故事。小时总为这对主人公婉惜。在改衣工作的过程中，在美国这个种族的大溶炉里，我们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处处要尊重别人，自己才受到尊重。有一个女顾客同样令我难忘，她是我们一个多年又挑剔的熟顾客。每次帮她改衣服，必改两次以上才满意。在她结婚那年要改新娘衣服，老李帮她量身时，特别小心。但帮她改好拿回家后，她再來说，短了1/4公分而求放长，但她那款衣服是无法放长的。她要求賠一条给她，没有将工作做好，賠是理所当然的，老李答应原价賠给她。几天后她拿着改短了的新娘衫和新发票来，要我们賠，老李如数开了支票给她。在她走后，我看到了新娘衫的标价比发票少了100元，也即是说是两件不同款的衣服了。一种受骗的感觉令我怒不可言，但为免麻煩，也只好息事宁人。破財挡灾吧。事隔两年后，这女顾客又来改衣服，对这样厚面皮的人，我和老李只好唱红白脸。老李对她说，衣服是我太太改的，看她会不会帮你改吧，我表示无能为力，她说自己也为那新娘衣服不开心，请我们不要介意。但我坚决表示沒办法为她服务，她只好怏怏不乐地离开。事后我跟儿女谈起这事，儿子笑起來，呵！呵！呵！老妈好野！現在敢拣客人了。我那敢开罪自己的米飯班主。虽在异国他乡，但俗语所讲“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 我们决不为七斗米而折腰。还有一个客人令老李父子难以忘怀。我们曾为我们附近商場的一家专卖BOSS牌子的高级西装的HAYTT西装店服务了10多年，专为店做〔special〕特快要的衣服，也可以说难啃的工作。有一天店里送來两个客人，一个是熟客，另一个是新客，但又似面熟。那新客要改8套西装，外套的袖子尽量放長，并要求3天后取衣。放長袖子比改短要多一倍的功夫。晚上我正为这些衣服犯愁的时候，坐在裁床对面的老李高叫起来说，就是他！我抬头看正在播NBA的公牛队和华盛顿队的巫师队赛，白天來的客人就是巫师的主教练〔Bernie Bickerstaff〕，这教练当年曾帶领丹佛金砖队打敗西岸最热门的西雅图超音队冲入淘迏賽，后又带领沉寂己久的巫师队打入淘迏赛。老李两父子是NBA迷，又是巫师的拥趸，两父子非常敬佩他。儿子并希望他來取衣服时見見他，但他只來量衫，而是太太来取衣服，令儿子很失望。教练任教巫师队期间买衣服都来我家修改，老李和他都大谈NBA乐事。

NBA教练 Bernie Bickerstaff. 20多年的改衣工作使我们和顾客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現每年圣诞节时我还是想起退休后搬到佛罗利达州的十几年的老顾客，她们夫妇在圣诞前总给我们送来一大盒自制的各种小甜餅，并有一张有别于市面和唐人街的賀卡，那精美的卡内总有一行很有诗意的中文字。这令我非常感动。随着祖国的日渐强大，老外对中国的认识越来越多。有些客人来到总欢喜与我们讲几句普通话，或骄傲地说他们到过中国。当他们看到我们掛在量身镜子上的五个奧运吉祥物时，总是竖起大拇指说頂呱呱。这令我们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30多年的海外生涯，令我深切地体到，祖国永远是我们强大的靠山。炎黄祖孙的足迹遍布全球，但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靠我们的勤劳、勇敢和智慧，都能生存、成長开出灿烂之花。最后给同学们、朋友们拜个晚年，祝新春快乐，万事胜意。 913 008.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