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的不只是歌 蔡琴,是十年无性婚姻,而我是十二年的生离。还有我的祖母,超过四十八年,我爷爷1928去荷兰,后来冒着生命危险,躲进货船柜里偷渡过美国。爷爷想回家,祖母说,再忍耐下吧,挣多些钱再建一间屋。结果,留下了两间红砖二层屋,却也留下了一生一世永远的遗憾!为儿孙辛苦劳累了一生,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和幸福。终是病逝纽约,客死异乡,生不得归桑梓,魂不能返故里。时年1951春。祖母1977仙逝,生前常常说,苦了你爷爷!如果要我重新拣,宁愿他回来陪我一起过清贫日子。我的外祖母那就更漫长,妈妈舅父两姐弟从小就不记得父亲是什么模样,外祖母几乎整整一辈子,守着个没有男人的家,寡妇一般!我那在纽约的同乡英才兄如今是三十年未得与妻团聚。而我要说的这位锦嫂却也是过着廿四年多的无性婚姻生活!
结了婚的女人,通常人们称呼她都是某某男人的名字后面加个嫂字,比如阿明嫂,李婶,张姆等等。。。但我们明明知道她的婚姻有名无实,都不约而同的直呼她的本名:阿锦或锦嫂。
她的丈夫是我六年级时的同学,是个华侨子弟,家道已然中落,祖上汇款回来,建了三间大屋,名唤『三间楼』,楼高三层,每层八个房间,还有院子,另外厨房,柴房,杂物房等。小学刚毕业,那时还没有花车,丈夫就用大红花轿把她抬回家来,当时是六十年代初。本该是很甜蜜体面的幸福婚姻,可是她却是掉进痛苦寂寞无边的深渊中!
不知是性格不合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在往后的二十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守着那个没有男人的家!丈夫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外面睡觉,除了过年过节或者有时偶然的回来吃顿饭,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那时生产队有永远做不完的庄稼活,起早摸黑的忙,晚上稻谷脱粒分罢禾草,自己背着走羊肠小道,过孤坟穿蔗林,才回到那远离村庄的家。平时还要兼顾自留地和自家里的菜园,又养猪养鸡的。丈夫是村里第一个有收音机电视机的,但她什么都没有,只守着那个偌大的冷冷清清的家。这样含辛茹苦的熬到八十年代后期!半生的青春耗在与眼泪伴着过的苦海中,但我分明记得她脸上永远是笑容。还好,听说她终于改嫁了,这总是值得庆幸的,我心里默默地在祝福她,但愿从今以后,她都是好好的,过上平凡人丰衣足食的日子。
(文: 燕归来)
没有男人的房子不叫家
曾经,她和他特别相爱。相爱到离开半步就要想念,他亦对她说了很多海誓山盟,但这一切没有挡住他变心的脚步。 他还是厌倦了,提出了离婚。 她哭了又哭,求了又求,但是,男人的一颗心没有回来,他说自己不爱了,轻易地,他就放弃了一段感情。 她不许他放弃,于是与他死缠烂打,就是不离婚,抱着鱼死网破的决绝,反正心已死。于是,一个空房子出现了,他常常不回家,回家亦和她没有什么联系一样。十年,他们过了十年无性的婚姻。 那十年,她形容枯槁,甚至不唱自己最爱唱的歌,甚至不穿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甚至远离了朋友,她心如死灰,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自己。 那间大屋子里,没有男人,她一个人守着一屋子的寂寞,想等待那个变了心的男人回来,但等来的,是他冰凉的言语和没有温暖的眼神,那眼神,足可以杀死她吧? 终于,她心死了。十年,足可以杀掉一个女人所有的情与爱,所以,她终于放弃了,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最好的青春在等待和折磨中过去了,多么不甘啊!可是不久她遇到了一个特别爱她的男人,她才知道,自己虚度了多少光阴啊,爱情再来的时候,她简直不相信自己还可以光彩夺目,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开朗、神采奕奕、有着花一样甜美的笑容……
她后悔死了,早知如此,何苦把十年的光阴压在一个人身上呢,那样的不值啊,憔悴了青春憔悴了心,把光阴酿成了一杯苦酒,其实,她完全可以把爱情调成蜂蜜的。 重新找到爱情的她,事业和爱情一样又辉煌了。她出唱片开演唱会做太太口服液的代言人,她大度地笑,开心地讲自己的故事,开演唱会时唱那首《恰似你的温柔》时她问观众:这是一首老歌吗?大家说是。她笑着,歌是老了,但我不老,老了的只有歌。 四十多岁的她,轻轻地骄傲地昂起头,说:我是女人中的极品。 一个经历过婚姻风雨的女人,一个把自己沉溺了十年的女人,见到了自己的彩虹。
你可能已经猜出我说的是谁。蔡琴,在音乐剧《天使不夜城》中唱着《没有男人的房子不叫家》,那时,她刚从与丈夫十年无性婚姻中解脱出来,刚刚知道回家要有一个男人等待着拥抱你,或者喜欢喝你亲手煲的莲子汤,而那样的幸福看似容易,其实,里面装的是爱情。
蔡琴,用十年的时间换来心清心明,换来了一句没有男人的房子不叫家。所以,我知道好的婚姻应该是有个好男人好女人,在房子里过着柴米夫妻的生活,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吵架一起研究明天吃什么一起想想明年买个什么车……那样活色生香的日子,才叫生活。(文:雪小禅) 《 幻影书》卷首引了夏多布里昂的那句话:“人不只有一次生命。人会活很多次,周而复始,那便是人生之所以悲惨的原因。” 就像蔡琴,就像许多人,即便颠倒众生过,也还是没有一劳永逸,永远要重新开始,重新进入动荡,重新寻找,重新赢得欢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 在别处,也还是一样,难以割舍的必须割舍,难以适应的还要重新适应,还要用所剩无几的温度和气力,去暖热怀里的新人,去暖热一所新房子。 即便安稳尚在,也知道那只是刹那,也难免惴惴地望向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动荡要来,还有什么命运需要倾尽全力去迎接。现在,我们已经不做“寻找某某”的游戏了,找到的,其实已经不是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