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团结进步的罗隆基[转帖] 罗隆基先生,是我国著名的爱国领袖。抗日战争时期,为挽救民族危亡,他挺身而出,赤心救国;在国共和谈,反对内战的关键时刻,他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始终站在****一边。虽然两次遭到逮捕,两次坐牢,多次被暗杀,他也毫不畏惧,更不退缩,为坚持团结进步和民族解放他义无反顾,勇往直前,是中国****的忠实盟友和诤友。 建国后,罗隆基担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委员,森林工业部长,全国政协常委,民盟中央副主席等要职。时值盛年,正是罗先生发挥才干的最好时期,不料在1957年那场政治运动中被“引蛇出洞”,“钦定”为“章罗联盟”,成了全国“顶尖”的大右派,从此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1965年溘然长逝于北京寓所。 时间整整过去了30年。1986年10月24日,民盟中央在北京召开纪念罗隆基先生90周年诞辰大会。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统战部长阎明复,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盟中央代主席楚图南等介绍了罗隆基的生平事迹,推翻了所谓“章罗联盟”的不实之辞,充分肯定了他的一生是爱国的、进步的,为中国革命所作出的贡献。全国政协、民盟中央有关方面的负责人以及各界人士也在会上发言,赞扬罗隆基先生的人格品质和历史功绩。 “江西三只虎”之一 罗隆基是江西安福县枫田镇车田村人,1896年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出生这天,产妇床上的蚊帐后面出现一条大蛇,吐着信子,蜷个圆盘在床后不走。几个老年人看后忙恭维着说:“蛇者,龙也。此时龙仔出现,乃吉祥之兆也,此生来日必有将相之份。” 安福方言,“龙仔”的读音叫“龙叽”。这“龙叽”便成了婴儿的乳名。 “龙叽”到了5岁,要拜“至圣先师孔子”启蒙读书。父亲罗念祖要给儿子取个学名,冥思苦想之际,突然灵感一动,这“龙叽”不正是唐明皇李隆基的谐音么,真是个千古巧合,借个贵气,“罗龙叽”便改成了“罗隆基”。 罗隆基天资聪慧、读书用功、见地独到、胆略出众,从小就显示出不凡的才气与抱负,为乡人所刮目。其父罗念祖是清末秀才,他饱读诗书,潜心教育,在赣中一带颇有名气。他教书很特别,只教“尖子”学生,顽生劣生,庸碌之辈,家长出大价钱他也不收。1903年他在吉安开馆,左选右选,只收到四个学生,进行重点教化,果然后来都成了名人。这四个学生除儿子罗隆基外,一个是吉安人刘峙,后来成了国民党河南省主席,二级上将;一个是吉水人罗家衡,后留学日本,专攻法律,成了国民党的大员;再一位是邻村的李畴福,后来当过北洋政府和国民党政府的县长,解放后又被选为安福县的副县长,人称“三朝元老”。罗隆基的成材,与其父的严格家教是很有关系的。 1913年,罗隆基在江西千余考生中脱颖而出,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北京清华学校。他不仅成绩出类拔萃,思想也相当活跃,他擅长演讲,喜欢发表政见,往往立论独特,文笔犀利,显露着反传统精神。被斥为“异端邪说”的马列主义书籍,学校是禁止学生看的,罗隆基不但要看,还常以“生辉”、“野度”的笔名在《新青年》上发表文章,并且不经学校当局同意,把李大钊《庶民的胜利》全文抄写张贴于学校走廊上,为此而受到学校的警告。“罗疯子”的外号由此得出。 1919年5月4日,正是清华学校建校八周年纪念日,几天来教师和同学们都很忙碌。下午,罗隆基从校外朋友来的电话中得知,城内很多学生在示威游行。他立即邀集王造时、何浩若两人进城去打探情况,回来时正好开晚饭。他站在食堂的凳子上向大家报告消息并号召大家说:“同学们,北京各学校的同学都起来救国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应该急起响应。”一石激起千层浪,第二天,清华学校便与各学校一起行动了。 罗隆基在“五四”运动中,当先锋,打头阵,到处演讲作报告,鼓动同学们上街游行,积极支援其他学校的斗争,坚决打倒卖国贼,收回山东主权。罗隆基不仅成了清华学校的运动闯将,还被选为“北京中等以上学生联合会”的执行委员兼宣传干事长。 5月5日下午,罗隆基等人在西单街头演讲,被北京警察总监吴炳湘带领警察追捕。罗隆基在与警察的打斗中,躲到一座桥下,机灵地逃走了。不料次日在声援北大时被警察逮捕,关进了一所临时监狱。段祺瑞在一次紧急会议上说:“北京此次闹事的学生中,江西有三只虎,不打不得了,不打要翻天。”他所说的江西三只虎,是指北大的张国焘、段锡朋与清华的罗隆基。 1921年罗隆基公费留美,先入威斯康辛大学,继而到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政治学。后来,他出于对英国著名政治学家拉斯基的敬慕,转而赴英留学,成了拉斯基的得意门生,并在英国获政治学博士学位。 1928年罗隆基学成回国,一些国民党要员拉他去为政府效力,可他一直拒绝从政,来到上海光华大学任教。“九一八事变”爆发,他积极投入抗日救国斗争,参加抗日救国团体,到处写文章、作报告,反对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论调。1932年他赴天津南开大学任教,并出任《益世报》主笔,北京《晨报》社社长,为团结御侮奔走呼号。1939年,他与张澜、黄炎培等人,在重庆联合发起组织统一建国同志会,力促实施民主宪政。“皖南事变”后,他又和张澜、梁漱溟等人发起创建中国民主政团同盟,后改为中国民主同盟,任常委兼宣传部长。 抗日战争胜利后,罗隆基全力从事民主运动,积极赞同中共建立联合政府的主张,自始至终站在****一边,与国民党当局进行了不懈的斗争,曾有人形容他是“专挖蒋家王朝墙脚”的勇士。 我代表民盟说要说的话 根据1945年国共两党重庆谈判签订的《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精神,确定举行中国各党派以及无党派人士的政治协商会议,后来称之为“旧政协”会议。参加会议的代表经国共两党协商,初拟为国民党代表9人,****代表9人,民主同盟代表9人,社会贤达代表9人,共36人。党派代表由各党派自行选出,社会贤达代表由国共两党协商推定。方案定下之后,蒋介石感到不大放心。若国共两党对问题争议不下时,弄不好他们会起到某种程度的决定作用。尤其令他特别提防的是,素以中间派自居的民主同盟,实际上与中共的关系一直不错,如果选出来的代表不听指使,真的倒向中共一边,岂不后患无穷?如今方案已定,不好再改,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借口来拆散民主同盟,使它不能成为一个参加政协会议的单独团体。 民主同盟的前身是民主政团同盟,秘密成立于1941年3月,1944年改为民主同盟,由青年党、国社党、第三党、救国会、职教派和乡建派三党一会两派的领袖以个人身份参加。因此,民主同盟的规章不能约束各党派的独立行动。那些领袖们加入民盟实质上是“跨党”关系。蒋介石抓住这个“特点”,不惜手段,用勾结、收买、肢解等手段来破坏民盟。 作为民盟发起组织人之一的罗隆基,时任民盟常委兼宣传部长。经张澜主席指定,由他和梁漱溟联络协调产生民盟代表的具体事宜。 青年党党魁曾琦、左舜生、李璜,他们自诩为青年党“曾、左、李三杰”,世人则谑称他们是清末的曾、左、李(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这个组织自成立之日起,他们的政治立场就是亲蒋的。当民盟提出商量政协代表名额时,作为民盟常委的青年党秘书长左舜生首先发难,索要多数席位,企图借此来控制民盟或肢解民盟。 1945年12月,民盟还在为代表名额争论不休时,国民党方面的吴铁城、张群便主动“介入”了。他们邀约民盟常委罗隆基、沈钧儒、左舜生、章伯钧、李璜等人以商谈政协会议筹备事务为由,开了个座谈会,直接插手民盟代表的分配问题。罗隆基一看势头不对,这是民盟的内部事务,国民党怎能越俎代庖?正要发言,左舜生抢先说:“青年党是国民党和****以外最大而且历史最长的党,分配给民盟的九个席位,青年党要占五席。” 大家一听,无不惊异。如果青年党占去五席,其他每个党平均摊不到一个席位,这不是故意拆民盟的台吗?争议一阵,毫无结果。罗隆基想了个变通之计说:“我看这个问题不要在这里争吵,还是回到我们内部去商量吧。”左舜生不仅不同意内部商量,一口咬定青年党就要五席,缺一不行。如果不达到这一目的,青年党就以独立党派参加政协会议,而且民盟有几个代表,青年党也要有几个代表。 张群是政学系的老政客,在这样的场合中最会玩弄手腕。他一方面要利用青年党来分裂民盟,另一面又要貌似公正地做得两面光而不过分得罪民盟。他说:“倘若民盟在代表席位分配问题上有困难,青年党作为一个独立单位参加政协会议倒也是个办法,这不就减少了民盟内部的纠纷吗?” 双方争执僵持不下,罗隆基说:“今日表老(张澜主席)未能到会,这件事应该回去同表老商量再说。” 座谈会一结束,张群、左舜生捷足先登去找张澜,希望他能让步。这时,周恩来也派代表来到特园,对张澜、罗隆基打招呼:“中共坚决支持你们,希望你们加强内部团结,不仅在代表席位上不能让步,而且还要准备在会上的斗争。”接着民盟召开了常委会,左舜生又在会上故态复萌,五个席位坚持不让。民盟无法解决,只好请由国共两党去协商决定。 国共两党在协商时,中共方面为了顾全大局,提出由国共两党让出三个席位,其中中共主动让出两个,国民党让出一个。最后确定,国民党代表8人,****代表7人,青年党退出民盟,满足了它的5席,而民盟代表仍保持了9名,社会贤达代表也是9名,代表总名额由36名增加至38人。 民盟经过不懈的斗争,在中共的帮助与支持下,代表名额保住了,并选出了张澜、罗隆基、沈钧儒、张申府、张君劢、张东荪、章伯钧、黄炎培、梁漱溟为代表。 国民党虽然达到了把青年党从民盟拉出去的目的,但并没有把民盟瓦解,而且,对于选出的这些代表,也还是不大放心。于是继续施展伎俩,采取对代表个人进行分化施压或拉拢收买的办法来达到为己所用。 果然,张澜主席在种种压力下,退出代表,不参加政协会议。他解释说:因为国民党的蒋介石,****的毛泽东都不参加会议,他这个民盟主席也就不好参加了。张澜退出,第二个自然对准了罗隆基。 当时的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彭学沛也是安福县人,与罗隆基不仅是小老乡,还是老同学,常有交往。这年岁末,彭学沛邀请罗隆基去他家吃“团年饭”,共叙乡情。酒过三巡,彭学沛话锋一转:“努生(罗隆基的号),抗战胜利了,国家建设到处需要人才,像你这样难得的干才,最好还是到政府方面来,做一些实际工作,何必去搞民主同盟这种没有政治前途的党派活动呢。” 谈话来得突然,罗隆基当然知道话中有意,陪着笑说:“政协会议开过之后,不是要组织联合政府吗,到那时举国团结,党派合作,大家不就可以发挥才干来担当一些实际工作吗。” “你以为****真能同国民党和平团结合作吗?难怪人家叫你‘罗隆斯基’,看来你还没有真正认识****。” “我是学资产阶级政治的,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不过,通过八年抗战,国共两党的是非功过还是看到了一些。” “正因为我晓得你不是马克思主义者,所以我约你来谈谈。为兄打算,你最好不要去参加这次会议,何必夹在两党之间去争吵呢?结果两边都不讨好。你只有保全自身,今后才好做人。” “浩徐(彭学沛的号),你跟我说的这些,是国民党方面的意思吧?” “那也不完全是,谁叫我们是老乡呢?当然也有我的意思。”临别时,彭学沛再三斟酌说:“请老兄慎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只要你不参加政协会议,马上就有下文,自然也就明白是谁委托我同你谈的。” 罗隆基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只过两天,国民党元老范予遂又约见他。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奉岳军(张群)先生之命找你的。他说,如果你要参加政协会,那么,劝你最好在会上少说话,最要紧的不要说对中共有利而对我党不利的话,千万要把握分寸。” “嗳呀呀范先生,”罗隆基哈哈一笑,“我是民盟的代表,我当然代表民盟说要说的话。至于哪句话对国民党有利,哪句话对****有利,那就难办了。”两人辩白了一阵,只好不欢而散。 “月中盗宝”与“完璧归赵” 民盟调解东北内战失败之后,到了当年的10月,南京又闹起了一场所谓的“第三方面”和谈。对此,不仅国人关心,甚至引起了国际社会的瞩目。 所谓“第三方面”,是指国共两党之外的民主同盟、青年党、民社党以及社会贤达共同组成的一个和谈班子,他们是黄炎培、梁漱溟、罗隆基、章伯钧、张君劢、李璜、缪云台、莫德惠。黄炎培为召集人,罗隆基为发言人。 10月16日,国民党方面的邵力子在南京发表谈话,表示“政府准备停战”。17**与吴铁城、雷震专赴上海,与“第三方面”代表座谈,还邀中共代表一起出席招待会。21日飞抵南京,轰动一时的“第三方面”和谈开始了。 三天前,中共方面在延安也发表了和谈声明:“只要他们有这样最低限度的诚意,本党一定继续与他们通力合作,以求和平的真正实现,民主的真正开始。” 这次和谈主要是围绕着国民党方面提出的八条和中共方面提出的两条,内容早已公布,众所周知。作为“第三方面”,等于充当一个调停人,把国共两方面的条件掺合起来,形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以达到和平合作的目的。但是,“第三方面”的朋友都知道,蒋介石高喊和平,其实是欺骗视听。此次即使是“死马当活马医”也要尽一份责任。 “第三方面”经过几次开会讨论,也反复征求过国共两党的意见,觉得“八条”和“两条”双方意见相距甚远,不相让步。这样和谈,要达到和平的目的难度很大。而更坏的事情是,蒋介石的军队在关内、关外都在制造摩擦,挑起事端,使“第三方面”难以向中共方面说话,增加了和谈难度。他们谈谈停停,毫无进展。到了10月27日,离国民党的“国大”召开也只有半个月了,倘若拿不出调解方案来,那么,和谈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第三方面”也很着急,梁漱溟说:“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不知诸位意见如何?我想把国共两党的方案都抛开,搞一个折中方案,在争取双方利害所关的问题上,平情酌理,请双方互相让步。”对于这个设想,罗隆基、张君劢便去征求美国特使马歇尔的意见。马说:“很好,希望你们抓紧时间早些把它搞出来。” 梁漱溟的方案拿出来了,大家边看边议,总觉得不大理想,但又没别的办法,只好勉强通过。当即誊印四份,由张君劢、左舜生、缪云台去送交国民党方面的孙科,梁漱溟、李璜、莫德惠送交中共方面的周恩来,罗隆基去送交美国的马歇尔。方案送出后,“第三方面”的代表聚在一起,等待听取各方面的反应。 首先是中共方面提出了异议,主要是第一条有问题,表示不能接受。国民党方面反应也很快,他们基本通过了,表示可以接受。面对不同反应,“第三方面”代表觉得问题严重,仔细分析,发现中共方面提出的第一条确实在技术上存在错误。例如:关于停战之执行调处问题,6月份的三人小组拟定东北驻军地点问题,自相矛盾。如今形势发生了变化,怎能越俎代庖,凭想象来解决问题呢?客观上造成了有利一方而有损一方。大家束手无策。当天下午,黄炎培、梁漱溟、罗隆基、李璜、莫德惠匆匆赶到梅园新村30号与中共代表磋商,大家认为,唯一的办法,只有赶快收回这个已经送出的文件。 黄炎培、罗隆基驱车来到孙科住所,出来接见的是中宣部长彭学沛,一照面彭就喜形于色地说:“你们搞的这个方案,我们刚才开会通过了,我们在电话里报告了蒋主席,他也基本表示同意。” 黄炎培、罗隆基虚与应付着说,我们要见孙院长。正说着,孙科从内间出来,一见黄、罗便抱拳行礼相迎:“你们辛苦了,你们搞的这个方案,细密严谨,方面周到,我方考虑接受。” 黄炎培有口难言,忙解释说:“孙院长,可惜我们做事不细心,其中还漏抄了一条。” 罗隆基也插言说:“若加上那一条,那才真叫细密周到呢。” “是什么样一条?”孙科问。 “请院长把文件拿出来看看,我来告诉你。”黄炎培很着急。 孙科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交给黄炎培,黄打开文件用手指着,口里不断“喏,喏”,正在喏不出下文时,孙科说:“你若记不清了,另抄一条补上来就行了。” 不等孙科说完,罗隆基从黄炎培手中抢过文件装进衣袋里说:“你给我,此事关系重大,我回去重新誊正一份正式的送来。”说罢,赶忙钻进汽车。 黄炎培、罗隆基立即返回梅园新村,把收回的方案原件交周恩来的代表。接着,罗隆基又赶到马歇尔寓所,马歇尔不在家,文件信封尚未开启,罗便向马的秘书要回了原件,同样送到了梅园验证。三份方案全部收回,大功告成。在梅园新村的客厅里,中共代表和“第三方面”的朋友热烈握手。 晚上8时,彭学沛打电话给罗隆基要回文件,说是中宣部晚上要召开报馆会议,发布消息,明天见报。罗隆基搪塞着说:“这个方案的内容有失偏颇,对不起,文件暂时还不能给你。”彭学沛在电话里嘿嘿一笑说:“努生,你不要与我兜圈子了,我知道你们在演戏,演的是‘月中盗宝’是吗?”罗隆基便用安福家乡方言回答说:“浩徐,老同学面前不会打野话,更不是耍圈子,收回自己的文件,应该叫‘完璧归赵’嘛!” 孙科将此事报告了蒋介石,蒋也奈何不得,只是铁青着脸不答话。 事过之后,周恩来在南京新街口中国交通银行三楼的会客室里单独接见了罗隆基。周说:“和谈又失败了,罗先生你失望了吗?” “这是我早已预料中的事。” “三人调处也好,第三方面和谈也好,都是蒋介石的假和平伎俩。”周恩来说,“这次本来我是不会来南京的,我怕朋友们受骗,也怕朋友们失望,所以还是与你们一起来了。” 听到这里,罗隆基感慨地说:“周先生,你想得真周到啊!” 和谈失败,美国方面于1947年1月29日宣布退出军事调处执行部。2月22日,中共也发表了京沪渝等地的中共人员撤退的声明。中共代表王炳南面晤罗隆基,委托民盟保管京沪渝蓉昆等处的遗留财产。罗隆基代表民盟接受委托,于1947年3月6日在南京新民报日刊发表紧急声明: 兹以中国****各地代表及工作人员撤退在即,所有遗留在各地之房产物资、器材及交通工具,悉委托本同盟全权保管,业于3月5日签订契约,先将南京各种财产造册点数,并请林秉奇律师作证。除分函政府各有关机关备查外,特此登报声明如上。 必须去上海“住院” 国共和谈失败了,中共代表团从南京撤回延安。此时,国民党的宣传机器便一股脑儿对着民盟进攻了。说民盟是“奸盟”,说盟员是“奸匪”,“民盟已经成了中共操纵指使的工具”。孙科在中外记者招待会上公开对民盟进行恫吓说:“民盟天天打着反内战的旗号唱高调,实际上是在反政府。不管谁反政府,都按处置****的办法进行处置。”总之,民盟在调解矛盾,呼吁和平,为团结统一说过的公道话都成了罪状。紧接着,重庆、西安、昆明等地的民盟报纸、刊物都被军警查抄封闭。 为了彻底搞垮民盟,最终达到取缔、解散的目的,国民党当局于1947年10月初,将民盟西北总支部主任委员杜斌丞以“贩卖毒品”的罪名逮捕。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说明国民党当局已经在向民盟及其领导人下手了。罗隆基得知信息,急不可耐,便以民盟副主席的身份,通过合法手续,找行政院院长张群进行交涉,要求放人。张群避而不见。南京当局以最快的速度,于10月7日以“中共关中地委负责人杜斌丞,勾结匪军,密谋暴动,贩卖烟毒”等莫须有的罪名将杜斌丞枪杀。 杜斌丞之被害,使民盟感到十分震惊。民盟总部除向蒋介石提出书面严重抗议外,张澜主席还以个人名义在报上公开声明,“我们要将案情诉诸全国及全世界之公道与正义”。这样一来使国民党与民盟的关系越来越僵化与紧张。为了缓解这一局面,民盟以大局为重,推派沈钧儒、罗隆基、章伯钧、叶笃义去找前燕京大学校长、美国新任驻华大使司徒雷登先生,要求他出面调解一下民盟与国民党的紧张关系,最大限度地不要继续恶化。可是司徒雷登以“不便干涉中国内政”为由推辞。 10月20日清晨,罗隆基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民盟南京总部机关已被国民党的警察特务所包围。前院后门都设有他们的岗哨,对机关工作人员直至工勤人员都要盘问检查,对出进人员还要跟踪监视,情况十分紧急。 当时,民盟的主要领导人都住在上海,只有罗隆基一人坐镇南京总部。突然被监控,他十分气愤,立即打电话向国民党政府及有关当局进行交涉,可是对方不是推脱不了解此事就是给领导人挡驾,不予理睬。罗隆基孤立无援,行动困难,只好向在上海的张澜主席告急。张澜主席在寓所召集沈钧儒、黄炎培、章伯钧、史良和叶笃义等人开会,讨论如何应付民盟当前的局势,提出有效的对策来。讨论结果,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推举黄炎培和叶笃义赴南京,会同罗隆基再次去找国民党当局进行交涉。 来到南京,黄炎培决定先去拜访一向心平气和的邵力子先生探探口气,不料邵力子以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说:“事情弄到今天这步田地,一切都无能为力了,民盟还能怎么办,我看不成仁,便成义。” 听话听音,从邵力子的口气来看,国民党方面对民盟的问题已经没有谈判和交涉的余地了。 就在这天,国民党中央社发表了《民盟参加叛乱的经过》以及“军警机关取缔民盟活动的办法,限令盟员向政府登记自首”等文章,在社会上大造舆论,一步步给民盟施加压力,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尽管事已至此,黄炎培仍坚持要与国民党当局进行交涉。陈立夫传下话说:“不存在交涉,可以与你们接个头,但罗隆基除外,我们不会接见他的。” 黄炎培与陈立夫接头后,按照国民党方面定下的调子,搞了一个书面文件,那就是“民盟解散公告”,并于11月6日以张澜主席的名义在媒体公开发表。 从这天起,国民党当局对南京民盟总部加派了军警特务,对罗隆基的监视更加严厉,罗隆基几乎失去了行动自由。罗隆基暴跳如雷,十分愤慨。后经张澜主席再次斡旋,陈立夫口头表态说:“要解除对罗隆基的监视,他必须立即离开南京,到上海去住医院,费用我们可以包,决不允许再在社会上哇喇哇喇。” 罗隆基,这位敢于“挖蒋家王朝墙脚”的硬汉子,为了尽快离开险境,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于11月4日深夜奔赴上海。 地下党把他们救出虎口 民盟被迫“解散”已经一年多了,然而,民盟的正副主席张澜、罗隆基仍然还在上海霞飞路的虹桥疗养院“住院”。 1949年4月23日,国民党统治中心南京回到了人民手中,上海的解放也指日可待。山雨欲来风满楼,留在上海的军警宪特,仍在对****人和民主人士进行追捕。5月9日,上海警备司令部召开紧急会议,稽查处长何庆龙传达“东南特务站”毛森站长密令:迅速逮捕张澜、罗隆基,由第三大队执行,必须采取防范措施,勿使其逃脱。 两天前,杨虎就接到中共方面的情报:有迹象表明,国民党上海当局逃台前很有可能要加害张澜和罗隆基。希望杨虎先生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想尽一切办法进行营救。 杨虎当时是国民党的中央监察委员,因与蒋介石产生过矛盾,面对蒋家王朝覆亡在即,决意投奔****,并秘密前往周恩来家中表露心迹。周恩来对杨弃暗投明表示欢迎,并希望他利用自己的合法身份多做好事,立功赎罪。因而中共地下党便把营救张澜、罗隆基的任务交给了他。杨虎接到情报,立即在自己家里召见了警备司令部第三大队副大队长阎锦文,请他实施营救,要不惜代价,确保万无一失。第三大队队长聂琮是军统顽固分子,平日与阎锦文面和心不和。会后,聂琮带着王南山等几名特务抢先进入虹桥疗养院。阎锦文见势不妙,也匆匆带着几名骨干赶去对聂琮说:“聂队长,何劳你亲自出马,我们可以担保,他们就是长了翅膀也休想在我掌中逃出。”接着他又电话报告警备区副司令周力行说:“张、罗病情较重,暂不宜离开医院,我的意思是就地监守,可以随叫随捕。” 周力行是杨虎的女婿,对营救张澜、罗隆基的问题,杨虎向他早有交代,希望他配合协助。周力行在电话中回答说:“行啦,就按你的意思办,千万不要出现意外。”聂琮知道阎锦文与周力行的关系非同一般,也就不好强行插手此事,只好悻悻地走了。 5月11日,杨虎再次找阎锦文说:“这是周恩来先生的指示,也是中共上海地下党交给我们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其实,这些天阎锦文一直在疗养所“就地监守”,而且还进病房与张、罗接触,说明情况,打消他们的顾虑,以期互相配合。 5月14日聂琮又耍花招,安排上尉队员刘光琪单独去干掉张澜、罗隆基,叫其用匕首行刺或绑架二人运到吴淞口投海,希望要做得干净,死无对证。谁知刘光琪误会了聂琮的用意,他以为副大队长阎锦文也知道此事,无意中暴露了秘密。阎锦文觉得情况复杂,问题严重,连夜找杨虎商量对策。经过分析研究,认为只有将计就计,也就是说,绑架张澜、罗隆基的行动,正是营救他们的最好办法。 5月24日,阎锦文谎报接到上峰命令,要立即押送张澜、罗隆基去台湾,刘光琪瞪着眼睛无法插手。阎锦文带着心腹潘云龙、庄儒伶在206房间进行“绑架”。事发突然,张、罗不知情由,不肯就范。罗隆基说,万一要走,我也要给杨虎夫人田淑君通一次电话才行。田淑君在电话中悄悄地说:“罗先生,这是中共地下党吴克坚的安排,请你们放心,要求在今晚12时之前完成营救任务,请你们配合。” 此时已是晚上10时,几名军警手握左轮手枪,如狼似虎,推推搡搡把张澜、罗隆基塞进一辆写有“警备总部”字样的轿车里。阎锦文全副武装,并得到了当夜的口令,亲自驾车。张澜、罗隆基坐在后排中央,由潘云龙、庄儒伶保护着。 不料轿车刚开出疗养院大门,后面就有一辆大卡车尾随。阎锦文凭经验,估计是聂琮来跟踪他的,必须小心,以防狗急跳墙。阎锦文开车直奔外滩,在光线暗淡处又紧急折回,想把卡车甩掉,可是怎么也甩不脱。阎锦文熟悉市区地形,七拐八拐,拐进一条狭窄的弄堂里,大卡车无法进入,知道上当,连连放枪警告,可是阎锦文早已穿过几条弄堂走了。轿车终于踅入环龙路(今南昌路)一个花园大院,这就是杨虎的公馆。杨虎和田淑君夫妇已在门口等候,把张澜、罗隆基迎下车来,带入一个地下室,也就是中共地下党的一个活动点,两位民主战士终于脱离了虎口。 5月2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先头部队进入上海,陈毅将军当天就派人前往杨公馆看望保护张澜、罗隆基。28日,虎口余生的张澜、罗隆基在上海发表声明:“上海开始了新的一页历史,上海六百万人民有了新的光明与新的生命。我们站在各民主党派的立场,请先向可敬可爱的人民解放军表示热烈的欢迎……” 29日,他们又致电北京:“毛主席润之、朱总司令玉、周恩来先生、董必武先生:兹值战后困难较多,如何安定,如何建设,想早在诸公运筹策划中,不久将来平聆教……” 毛泽东6月1日复电称:“今后工作,重在建设,亟盼告各方友好共同努力。先生准备来平,极表欢迎。” 张澜、罗隆基在上海市军管会负责人和医生的陪护下,于6月24日到达北京。朱德、李维汉、郭沫若到车站迎接,毛泽东、周恩来等亲切接见了他们,他们从此开始了新的工作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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