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油大王”胡文虎名誉平反始末[转帖] 南洋著名华侨企业家和慈善家胡文虎,曾因创制万金油等中成药而致富,被人们称为“万金油大王”。但解放后,风行一时的万金油却销声匿迹了,这是为什么呢?
发迹之谜 胡文虎原籍福建永定县金丰里忠川乡,1882年1月在缅甸仰光降生。他的父亲胡子钦是位侨居缅甸的中医,在仰光开设永安堂中药铺。胡子钦有三个儿子:文龙、文虎和文豹。长兄早年夭折,实际只有虎豹兄弟俩。1892年,10岁的胡文虎被父母送回福建老家,接受中国传统的文化教育;弟弟文豹则留在仰光接受英国教育。4年后,14岁的文虎重返仰光,跟随父亲习医弄药,协助料理永安堂店务。1908年,父亲不幸病故,兄弟俩继承父业,文虎通晓中文,常往来香港、澳门、广州等地办货;而文豹通晓英文,则在仰光留守,虎豹同心协力经营,生意日趋发展。1909年,17岁的文虎走南闯北,周游中国、日本、暹罗(今泰国)等地,重点考察了中西药业。1910年,他回到缅甸后便着手扩展永安堂虎豹行。东南亚一带,日光强烈,气候酷热,人们最容易中暑、头晕和疲乏。胡子钦早年行医时,曾经用一种国内带去的专治清神解暑的中成药“玉树神散”给人们服用,效果很好。灵机应变的胡文虎根据所学中西药理,采择中、缅古方,又不惜重金聘请医师、药师、用科学方法把“玉树神散”改良成为既能外抹又能内服、价格低廉且可随身携带的万金油。善于动脑筋的虎豹兄弟还研制成八卦丹、头痛粉、止痛散、清快水等传统的中国膏丹丸散。 不多久,虎标万金油和膏丹丸散等中成药畅销缅甸、印度、新加坡、马来亚(今马来西亚)各地,胡氏兄弟驰名东南亚,由此发家致富。 1914年,胡文虎的业务迅速发展,他把永安堂总行迁至新加坡,文豹则留在仰光主持业务。文虎雄心勃勃,在新加坡兴建新药厂,并先后在新加坡、马来亚、香港各地广设分行。1932年,胡文虎的生意越做越大,又把总行迁至香港,并在广州、汕头建立制药厂,在厦门、福州、上海、天津、桂林、梧州等城市和澳门、台湾、菲律宾、越南和荷属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等地设立分行。至此,虎标万金油等中成药遂成为中国和东南亚各地家家必备,老少皆知的药品,胡氏兄弟也就成为东南亚华侨中的著名富翁了。 胡文虎一生中,还用了很大一部分财力和人力大办报纸,是著名星系报纸的主人。1908年,他即在仰光集股合办《仰光日报》;1929年1月在新加坡独资兴办第一家报纸《星洲日报》。两年后,又于广东汕头创办《星华日报》;1935年初,他的第三家报纸《星光日报》在厦门问世;同年底,他在新加坡的中文晚报《星中晚报》正式发行。踌躇满怀的胡文虎还在广州备办一份大型报纸《星粤日报》(后因战乱,计划拖延了下来)。1938年1月,他在香港办的《星岛日报》正式出版,聘名记者金仲华为总编辑,报纸编排新颖,内容丰富充实,大受欢迎。这是他的“星系报业”中办得最成功的一份。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夕,他在马来亚槟榔屿的《星槟日报》顺利降生。1945年抗战胜利后,胡文虎雄心未泯,东山再起,除了迅速恢复战前已出的报纸外,又在福州创办《星闽日报》,在上海筹办《星沪日报》;1949年3月,还在香港创办英文版《虎报》;1950年在泰国创办《星暹日报》;在新加坡又增英文版《虎报》。他的“星系报业”成为华侨界独一无二的“托拉斯”。 胡文虎认为,办报与建立学校,创办医院都是直接服务于社会的重要事业。他标榜自己以商业立场办报,为民众作喉舌。实际上,他办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便于给虎标药品做广告,扩大他的商业影响。 慈善之举 胡文虎是位爱国实业家,自称对政治无兴趣,热衷于文化教育和医药慈善事业。他在国外经商致富后,奉行“取之社会,用之社会”的宗旨,决定以经商获利的60%为慈善公益专款。他除了在新加坡捐建10多所义务学校和中小学外,在国内先后捐助过上海大夏大学、广东中山大学、岭南大学、福州福建学院以及广州仲恺农工学校、上海两江女子体育专门学校、汕头市立第一中学、私立迥澜中学、海口琼崖中学、厦门大同中学、厦门中学等院校,还在上述院校中建有诸如“虎豹堂”、“虎豹楼”、“虎豹图书馆”、“虎豹亭”等纪念性建筑。1935年,他还拟定捐款1000万元国币在全国兴建100所医院,捐款350万元国币在各省市镇办1000家小学。后因日寇侵华,此项庞大计划只完成了一部分,但他仍将建校余款200万元港币存入香港中国银行,指定为战后建校之款。他所捐建的医院,以南京的中央医院最为著名,其他在国内外独资创办或捐助的医院、养老院、孤儿院有40多所。 1932年,淞沪抗战,胡文虎慷慨捐款支援英勇抗敌的十九路军将士。蔡廷锴将军曾感慨地说:“本军在沪抗日,胡君援助最力,急难同仇,令人感奋。”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胡文虎义无反顾地全力捐财赠物,有力地支援了伟大的抗日战争。重庆《新华日报》1941年2月2日曾载文盛赞胡先生“捐资抗战达数千余万之巨”,“付资于义捐及公债者达数百万元”。1949年,新中国诞生之际,胡文虎又三次致函当时的中南军政委员会,袒露竭诚拥护人民政府的心迹,并带头认购2万份人民政府发行的“胜利公债”。据约略统计,胡文虎生前捐赠给国内慈善事业的款项达2000万美元。 由于胡文虎慷慨捐助,1950年,英皇特授予他“圣约翰救伤队爵士勋位”,香港大学也于1951年初设立“胡文虎妇产科病系奖学金”。他晚年在香港祝寿时,常施舍食品、日用品,或赠送现金,济助穷苦老人和孤儿。 “汉奸”之罪 这位以机灵应变,善于推销自己和重视广告宣传而发迹的爱国华侨却曾被贬为“反动资本家”、“汉奸”,后来,国内资产还被没收(1950年,广东省人民政府接管了胡文虎在广州的产业,福建省也没收了他在福建的资产)。赫赫有名的虎标万金油亦于1951年7月被人民政府拒绝在国内行销。从此,童叟皆知的虎标万金油在中华大地销声匿迹,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问题出在抗日战争期间。当时的日本首相东条英机(大战犯,抗战后被国际军事法庭处决)曾邀请蜚声海内外的胡文虎到东京,要求胡把泰国大米运出来,通过胡文虎与蒋介石的关系运进中国大陆,以换取中国的钨砂;还要求胡对蒋介石做工作,要蒋与美国断绝关系,与日本友好。 据史料载:抗日战争期间,胡文虎曾被选为国民政府参政会华侨代表。1941年秋,他到重庆出席参政会议,受到蒋介石接见,可见其与蒋介石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在他返回香港时,正值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占领香港后,胡文虎曾被软禁3天,获释后仍留在香港。1943年,胡文虎曾多次去上海会见南京日伪政府主席汪精卫,还曾去日本拜会日本首相东条英机,以港商身份陈说日本港督及其财务部长对华侨商人的暴敛(见香港《星岛日报》1954年9月6日《胡先生近年言论录》)。1944年,胡文虎被推选为香港华人协会主席。据闻他说过,作为一个亚洲人,当竭尽全力为“大东亚共荣圈”而同日本合作,云云。 长期以来,有关胡文虎的生平功过是非,海内外众说纷纭,有人称他为“爱国侨领”,有人则骂他为“汉奸”。 1954年8月,72岁的胡文虎因胃病去美国动手术。回香港时途径檀香山,因心脏病发作,于9月4日去世。人去了,但其“黑锅”还沉重地压在他和他的亲属身上。 雪“奸”之嫌 上世纪80年代,中国实行改革开放,实事求是地纠正了许许多多冤假错案,也纠正了对胡文虎的不公正的评价。 1984年,时任福建省委书记的项南在《人民日报》发表专文,肯定胡文虎系“捐资办学,报效民族、爱国爱乡”的华侨领袖。项南郑重地指出:应客观地历史地看待胡文虎的功过是非。尔后,福建省政府将胡氏在福建的产业归还其家属。福建永定县政府还派人到他的家乡忠川村对“虎豹别墅”进行了维修,并隆重地将其列为第三批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广东省也归还了胡文虎在广州市兴建的永安堂大楼和在汕头市的房产。 最具有说服力的是,1992年,厦门的洪卜仁先生几经周折,终于在日本东京大学的“战史研究室”秘密档案中,找到了当年胡文虎在东京与东条英机的谈话记录。这份极其珍贵的原始记录表明:尽管东条英机提出了种种要求,但胡文虎却回答说很难办,没有应允,并提出要日本政府停止战争的建议。整个谈话记录未发现胡文虎有卑躬屈膝的言行。 有了这个有力的证据,党和政府再次为胡文虎正名,背了几十年“黑锅”的胡文虎及其亲属,终于洗雪了“汉奸”、“反动资本家”之嫌。 报国之心 1954年胡文虎临终前,把香港《星岛日报》和《星岛晚报》分在女儿胡仙名下。当时,胡仙才20出头,但她临危受命,经营有方,不出5年,便将负债的报业扭转了颓势。后来,《星岛日报》越办越火红,出版了12种不同的海外版,成为世界上第一份国际性华文报纸。除出版报纸外,胡仙成立了星岛控股有限公司,兼营印刷、造纸、旅游、音像、房地产、制药、以及投资控股等,其家产不少于10亿港元,被称为“亚洲最富有的女人”。 由于政府对胡文虎平反正名并认真落实了政策,终于使胡氏的合法继承人、背了几十年“汉奸之女”黑锅的胡仙如释重负。1992年11月23日,胡仙偕同90高龄的母亲陈金枝及堂弟胡清德等亲属踏上了神州大地。胡仙一行12人在首都北京受到了极高的礼遇,下榻于钓鱼台国宾馆,江泽民、李鹏、丁关根、王汉斌、程思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分别接见了胡仙和胡文虎夫人。同年12月25日,胡仙偕母亲一行又飞福州,投入了久违的故乡的怀抱。 报国之心一脉传,尽管胡氏家族曾蒙受莫大冤屈,但深受中华文化熏陶的胡仙不计前嫌,继承父志。在首次涉足祖国大陆之后,就雷厉风行似的在内地投资地产、房产及印刷业,投资额达23亿港元。她还专门成立了星岛基金会来统筹济贫事项。当1992年华东洪水泛滥之际,胡仙这位热心的女强人发动《星岛日报》的全球读者捐款,集得赈灾专款700万港元,赠送灾区人民。其后,她又毅然把她家在广州的偌大祖业永安堂大楼捐献给了政府(其后,广州市政府决定投资2000万元人民币,将其改建为广州儿童图书馆。)对于政府发还的胡文虎在大陆的产业,胡仙女士决定要将发展这些产业的一切收益用于当地的慈善事业和教育事业。拳拳报国之心,不亚于其父。 这位极富于敬业精神的爱国女强人,对今后与大陆的合作前景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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