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死,等会我妻又要捂我的口了!其实有生就有死,此乃自然法则,没什么必要忌讳的。 我试过,那种体验至今仍记忆犹新!我的感觉并没有恐惧这回事,当时只想穿着整齐些。我准备好了!含笑以赴。 好多年了,那还是在乡下农村的时候。那天中午,放工回家,突然觉得身体渐寒渐冷,于是大热天盖上厚棉被,迷迷糊糊的就睡‘死’过去了…… 先是坐上我的小帆船出海,最初那海浪倒还起伏有致,远处海平线上的一轮红日好大好圆好近,近到能感觉到它的炽热!继而太阳忽悠的就坠落在西山下,黑夜降临了!没有了光明,海也翻脸无情起来!浪一个比一个大,大到像要把小船掀翻吞噬!往常我绝不沾舟车晕浪的边,怎么今日竟然有飘浮旋转的感觉!漆黑一片的海面鳞光闪闪,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我暗自忖:不如归航吧!今天身体不适…… 及至小船靠岸,见沙滩上早有我的几位中学校友在,子康、乃荣、振均、健源,我们班中的 『四君子』都在!我不禁欢欣雀跃!我刚想要跟他们打招呼,可是一瞬间全都不见人影…… 眼前只有族中兄弟炳炽在!于是我问他:“我的同学呢?” “什么同学?”他一脸疑惑。我说:“刚才我的几个同学都来探望我了,” “ 是吗?我到楼下去邦你看看!”他临走时转身对我说:“任哥!你的脸好红!” “哦?”我摸摸自己的脸颊,可不是,真的好烫!我想起来了:这几天来,我收工回到家,都会发冷发烧!昨天晚饭时,双手在发抖!妈妈问我:“你怎么啦?”我泪如雨下,但没有回答她。只是觉得毕业回来捱得好辛苦,前途渺茫,因而悲从中来… 这时忽听得楼下隔壁的英妈说:“听说大任死了……”下边还有的话听不准。不知是谁答的,“不会吧?昨天还见他好好的。”接着又听见有几户人家把门掩得山响!我们乡下有个风俗,村上有死人,棺木出殡,经过中巷时,人们都习惯把门关上,或故意把门掩得山响。可能是怕死者的灵魂进入屋内吧? “那么我真是死了?”我想。于是连忙爬起身来,看了自己一遍,觉得死也要穿戴整齐!尤其是检查裤袋衫袋,据闻上路黄泉不能带东西!更忌带金属。倒也是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炳炽弟上来了,说:“哪有你同学的踪影?” 堂兄鼎华二哥也进来了,见我发烧得厉害,说:“我帮你去叫兆龙(当时村里的赤脚医生)吧!” 我说:“不必了!怕是没救的了!”因我自己认为其实我已经死去。 只见二哥眼圈红了,泛着泪光。他站在我床前,低着头,说不出话来!时间静止了好久……“还是请医生来看一下吧!可好?”他说。 不一会,兆龙来了!诊脉探热,然后准备给我注射,我一把挡住了他!说:“免了吧!”僵持了几秒,他还是坚持给我打针,还开了处方,留了药丸。 药到病除吧?我退烧了,清醒过来了。我死过又回魂了!这就是我所谓的死的体验! 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没有什么值得怕的了!记得那年在墨西哥城,正 赶上遇到那场罕见的大地震!早晨时分,但见蓝光闪过之后,(那光真的是寒 心的蓝)地动山摇!房屋摇摆的幅度好大!有人害怕紧张,连忙抓紧床沿,呼 吸也急促起来。我泰然自若!只觉得我到底见过这么剧烈的大地震了! 又记起那年在乡下,刚是唐山大地震过后不久,常有地震预报警告!人们都跑到户外去以求安全,但我和亲爱的老祖母在屋内煮清汤萝卜!老祖母说〝我八十多岁了还怕什么?〞我们俩婆孙在家里安享美味的清汤萝卜! 曾经在无线电视剧《蓝色风暴》中见过这样的经典画面:一场残酷战斗结束后,尸横遍野,小孩子们把死尸当跨栏跳跃,玩耍自如,他们全然不知战争与死亡的恐惧。记得星云大师说过:「有生必有死,人又何需贪生怕死。」 我总信命也认命!如果上天早有安排,怎么逃得脱?我不怕不逃! 生死一线间!这一时我还在,下一刻也许就去了!去了就去了!这在我已经不重要!我来过,我无悔无愧!尽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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